Internal Work的基礎練習與理解(1)

這半年來在台北道場經常練習 Internal Work，讓我漸漸了解 Internal Work，並知道他在武術上的價值與練習的必要性。Systema的練習層次是一個由外而內的過程，從External Work(外在動作處理)，到Internal Work(內在意念的運作)，最後到Psyche Work(非接觸運作，用精神/靈性與心理操作)，為甚麼會有這樣的過程呢？因為我們希望，所有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有效率，藉由很簡單的身體或心靈的操作就可以解決掉當下身體所遇到的危險或問題，這是最棒的解決方式，因為一位戰士在戰場上的敵人和危險是數不清的，儘可能保存最佳的身心靈狀態，是回家的最好保障，也因此會有這樣的練習方法。

因此，當我們練習Systema一段時間後，改正了呼吸與動作的壞習慣(外型)，如憋氣、習慣用地力、喜歡對抗、身體彎曲、死架子(不移動)、愛用蠻力等等，就可以慢慢在往內求意的東西，也就是Internal Work。這階段更加需要觀照和感覺自己，從觀照自己開始出來，才能觀照別人，也因此在網路上有關Internal Work的練習，看起來很慢，動作很小(幾乎讓你看不出來)，在那些以格鬥實戰自居的人眼裡來看，覺得是騙人的，覺得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於是開始口出惡言攻擊。

Internal Work的練習：強調『真』，對自己誠實

而這裡要特別說明，Systema的練習，都是真的，沒有刻意配合，在對練的過程中，練習的人和被練習的人彼此的互動都是再自然不過了，就算今天有新手來上課，我們也不會為了新手而有差別，反而會跟新手說，你就自然反應，沒有任何套招，也因為新手剛來不懂，所以我們的練習者反而比較希望跟新手練習，這樣的話就更可以測試的出，你的動作夠不夠扎實。而我們所強調練習的真，除了指導員一開始限制的內容之外譬如說，限制只能抓手或抓腳，剩下的就是希望學員按照本能去反應，不要刻意配合，也不要硬跟他抵抗。被人抓住了，該逃就逃，覺得不舒服，該走就走，你覺得快被摔倒了，如果能盡快找到平衡，能就平衡。反之，如果你硬要跟他抵抗，譬如說被練習者身上的Tension已經很大，還故意在跟他對抗，不走開，不逃到舒服的位置，這也是一種對自己身體的不誠實，如果長期這樣練習下來，就只會落得一身橫勁，跟塊木頭似的，除了自己身心靈的壓力會不斷提升外，遇到危險也無法判斷而逃跑，如果練到這樣，倒不如不練。

Internal Work在練什麼？求意、求鬆、求有效率

Systema強調要控制別人前，得先懂得控制自己。這什麼意思？這不是廢話嗎？有人會說，我每天都在控制自己啊！吃飯、走路，我都是在控制自己啊，這還用學嗎？但真正的問題，不是你不會在你下意識的控制自己，而是你不知道，你是如何控制自己，身體用怎麼樣的機制，去走路、吃飯。而Systema是要你站出原本認為理所當然的位置，重新去感受你如何控制自己。我們生活當中，許多事情都可以下意識的處理，這些動作都是平衡且協調的，更重要的是，它其實是不知不覺被完成的。這些動作因為是那麼的完美、協調、效率且微乎其微的(生活中大部分的事情，雖然人類可能偶爾也會出現沒效率的動作)，像是走路、吃飯、騎車等等，也因此特別的具有學習的價值，甚至好好的重新體會，它是如何運作。

但要如何能夠體會呢？必須深切的去感知或觀照身體，把自己當作是第三者，重新看待觀察自己如何做到這些動作，先知道自己如何運作，而後才能將這些動作的感覺，整合到你和對練對手的身上，也才能讓對方不知不覺，無法反抗，因為你和對手，動作體系合為一體(對方的身體也分辨不到/抗你的動作)，在你是有感知的情況下，你可以控制對手，成為他運動/動作體系的一部分，主宰著他的移動。

在上段描述過程中，練的是意，得靜下心感覺和體會，才能真正練到東西，既是意的靜，影響到身體，所有的動作自然要鬆，在鬆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就會達成效率，這些概念相輔相成且互相影響，絕不會只自行發生單一事件，例如只要意不靜、不明，後面的鬆和效率，就不會有，這也是也是為什麼稱之為 Internal Work(內功)。

求意、求鬆、求有效率，Systema怎麼練這個東西？

Internal Work一開始手握長棍來進行觀照的練習，如下圖，身體自然放鬆，像是西洋劍舉劍敬禮的方式握住棍子，棍子不宜握太緊也不宜太鬆。然後將棍子重量靠近身體(頭部為主)，去感受棍子的重量與脊椎相合(棍子放在這個支架上)，確認感受到後，再將棍子緩緩的前移，變成完全90度的垂直，但你和棍子還是一個體系，這時感受身體是否舒適中正。在棍子緩緩前移的過程中，請檢查持棍之手的後背，是否開始有些微Tension(緊繃)，例如右手拿棍，則右後背會感覺到Tension，此為正常現象。

若有感受到這種現象，是正常，因為你的身體為了維持平衡，肌肉自動處理的機制，讓你的背後肌肉變緊繃，好讓他與前面棍子的重量平衡。你可以把自己身體簡化成一個天枰，如下圖示，當前方有重量時候，後方是不是也要有一個相對的力量來維持平衡的，那個力量，就是你背後的Tension，如果感覺不到，可以請別人摸的左背和右背，應該會有很明顯的差別。

接著請將意念放在棍尖(棍子最上方)，輕輕旋轉手腕，讓棍尖繼續往前移動，你會發現，背後的Tension會越來越大，身體會有漸漸失衡的感覺，而背後的Tension開始會從背後往下延伸，直到你的小腿。接著，如果你的身體是願意放鬆的話，你會發現身體是向前移動，因為你不想讓背後甚至到小腿Tension太大，而且你為了要輕鬆的維持自身的平衡，所以往前走了一步，回到較為舒服的姿勢與位置上一張圖的位置。

這個練習看似簡單，但卻為Internal Work的一切基礎，唯有藉由棍子的帶動(鬆力)了解你身體的運作，去了解身體的狀態，才能慢慢轉換到對練上。這個練習，用更簡單的話來說，就是平衡，當身體在失衡的情況下，人體會自動找尋平衡，維持穩定與舒服的感覺；而改變平衡的力量必須純粹而直接，就像棍子能夠直接影響到你平衡和背後的Tension(也可以說是脊椎)。瞭解了這個東西後，再讓棍尖前後左右的移動，帶動你身體的移動，找到這種感覺後，先記住這個棍子帶動你的感覺，基本上就可以掌握到『求意』的一半，因為接下來的部份，就是要把被棍子帶動自己的感覺，放到你的對手身上，也就是對練，我們將會在下篇介紹。



以上為最理想的狀態，但現實的生活上，基本上一位初學者，不可能一下就能馬上進入狀態，更有可能的是，初學者根本就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Tension，這時候，會建議初學者進行身體操練─Systema的四大運動(Sit up, Squat, Push up, Leg raise)，把體力和身上的緊繃操掉後，再來進行Internal Work，會比較容易感受得到自身的Tension。